第 93 章_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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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第93章

  秦曜渊昏倒前,入目都是血色,梦中,他的世界也是一片血色。

  四周,尸横遍野,血溅一地。

  不远处,倒着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碧琳,一条几乎斩断脖子的刀伤让她的头颅和身体只剩一片肉皮连接。

  秦曜渊揪起地上口吐鲜血的黑衣人,不知是谁的鲜血从下巴落下,滴在鲜血淋漓的手上。

  “为什么杀我”他哑声问。

  “呸”

  黑衣人一口血沫吐到他脸上。

  秦曜渊闭了闭眼,听到他说

  “叛徒。”

  他拧断了他的脖子。

  松开手后,黑衣人的尸体软绵绵倒了下去。他举目四望,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一人。

  不应该只有他一人。

  他的女骗子为什么不在

  阿姊他想起来了,阿姊遇上了危险,他要去救阿姊。

  他要去救阿姊才行

  秦曜渊刚刚迈出一步,身体就不听使唤地倒了下来。

  他的脸颊砸上地面,血淋淋的右手落到眼前,无数黑紫色的蛊虫在他的皮肤下起伏游荡。

  这是什么

  “你是生而有罪的孩子,你降生现世,是为赎罪的。”

  他没有罪

  “你要向惨死的数十万人赎罪,你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要向我们赎罪。”

  他没有罪

  “你是来赎罪的,你忘了么”

  “我没有罪”

  秦曜渊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

  梦中的嘶吼堵在喉咙里,一身力量好像都挤在了胸口,他身体的其他地方空荡荡的,他忽然醒来的灵魂在这沉重麻痹的身体里,轻得也像随时要飘离一般。

  “你醒了”

  秦辉仙的容颜出现在视野里,她蹙着眉头,一脸稀奇,仿佛在说“这么个死样都能醒过来”。

  秦曜渊的目光在她身后扫了一遍“秦秾华呢”

  “渊儿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出现在视野死角,手里拿着一块湿手巾的秦秾华从帐篷外快步走进。

  她走得急,因此愈发突显步伐不稳。

  “你的脚怎么了”他哑声问。

  “不严重,”她避重就轻,更为关心他的伤势“你呢你感觉怎么样”

  秦辉仙袖手坐在一旁,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两人。

  秦曜渊道“你碍眼滚出去”

  她瞪大眼睛“这是我的帐篷,你让我滚出去你让你的救命恩人滚出去”

  赶在他说话之前,秦秾华先握住他的手“渊儿,是辉仙救了我们。我脚崴了,又带着一个你,还好中途遇见了出来搜救我们的辉仙”

  “你胡说

  什么”火烧云烧上秦辉仙的脸和脖子“我是出来散步的我才没有专门搜救你们你做梦呢”

  秦秾华视若未闻,继续道“要不是辉仙帮忙,营地里所有人都能见到阿姊衣衫不整的样子了。”

  “”秦曜渊冷冰冰的气势终于弱了下去“你有没有受伤”

  “你来得及时,阿姊没有受伤。”秦秾华牵着他的手,关切地看着他“你呢现在感觉如何了”

  秦曜渊感受了会身体各处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以及将他头脑烧得晕晕乎乎的那股热度。

  “我还好”他看着她“不担心”

  “你这破破烂烂的样子还叫好”秦辉仙嗤了一声“那本公主下一秒就要成仙了”

  秦曜渊没理她,依旧看着秦秾华。

  “你的脚御医看过了吗”

  “再等一会,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又要给我收拾烂摊子了吗”

  “这不叫收拾烂摊子,渊儿。”她用湿手巾擦去他脸上残留血迹,柔声道“先前你保护了阿姊,这次,换阿姊保护你了。”

  秦辉仙在一旁开始抖腿现在她明白舒混球为什么总是看着秦秾华抖腿了。

  这两人什么意思呀

  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不存在了呢

  “渊儿,今晚发生的事情,你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我。”秦秾华道“不要有任何隐瞒,好么”

  “好。”

  秦辉仙在一旁听,听得满头雾水,不时发出中途加入吃瓜的质问

  “狐胡刺客为什么要刺杀你看你太嚣张,想替天行道”

  “他们为什么说你是叛徒你投靠过他们吗这些前朝余孽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觉得天下所有紫眼睛都应该是他们的人”

  “不对呀碧琳不是太后送给梧桐宫的么太后为什么要帮着前朝她生活无聊人生空虚做腻了太后,想做掖庭女婢”

  “什么福禄膏血里有福禄膏的味道那福禄膏是什么味道”

  秦秾华忍不住笑了出来,道

  “辉仙”

  “我听不懂,怪头怪脑的你就告诉我,一会我见了父皇要说什么。”

  秦辉仙从她惊讶又感动的脸上移开目光,别扭道

  “哼,别误会了我是看你可怜兮兮的同情你才勉为其难帮你一回”

  “是”秦秾华笑道“辉仙菩萨心肠,阿姊一定铭记于心,日后涌泉相报。”

  “涌泉相报就算了”她嫌弃道“我早就知道,你这可怜小鹅仔没有本公主看着,早晚要出大事”

  秦秾华看向床榻上的少年,目光柔软。

  “渊儿,阿姊已经派人守在帐门,你好好休息,不必担心。”

  他看着她,从喉咙里应了一声。

  秦辉仙看得起鸡皮疙瘩,不耐烦道“他皮实着呢快走快走”

  在她的催促下,秦秾华终于从床边起身。

  两人走到外间后,秦辉仙已经走向帐门,她却在一面妆镜前停了下来。

  “你还要干什么”秦辉仙疑惑道。

  秦秾华没说话。

  那张殊丽面容上温柔的神情自走出内帐后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冰冻三尺的寒意。

  她已经知道洞外留给她的珠钗是做什么的了,也知道压在珠钗下的那封信要用在什么地方。

  郳音是谁的人,她也心中有数了。

  她拔出头上珠钗,扯散本就凌乱的发髻。

  她爱净,此刻却用刚刚擦过少年脸庞的手巾擦拭面庞。

  脂粉褪去后,镜中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庞,唯一一点鲜艳来自她咬破的嘴唇,不是朱砂,却比朱砂更触目惊心。

  她转过头,对正看着她的秦辉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

  珠钗尖锐一端猛地划过脖子。

  秦辉仙捂住嘴,用了全身力气才堵住几乎冲出喉咙的尖叫。

  她用了巧劲,控了力道,伤得也浅。片刻后,细细一条红痕出现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接着,血珠出现,迅速汇成一条流下的血线。

  她胡乱擦了几下,故意擦出狼狈模糊的血印。

  然后,她将手巾扔进水盆,朝她走来。

  “扶着我。”她面无波澜。

  秦辉仙不由自主扶住了她的手臂。

  天不怕地不怕的秦辉仙偏偏此时慌了。

  她看着那条在雪色上格外刺目的鲜红,心里忽然慌了起来。

  “我、我一会要做什么,说什么”

  “你只要”秦秾华目视前方,平静道“相信我。”

  分明是欢饮到天明的好日子,围场营地里却整夜都在出事。

  守在主帐外的金吾卫和近侍面色凝重,谁都满腹心思,谁也都不敢在这节骨眼上轻易开口说话。

  亮如白昼的帐内,除了遭软禁的穆世章,所有这次参加秋狝,能在皇帝跟前说得起话的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剩下的皇子也被紧急召集,益王站在四皇子身旁,借折扇掩嘴,和他说着什么,七皇子和八皇子分别站在一边,福王扶着哭到几乎站立不住的周嫔,天寿帝坐在龙椅上,一脸焦躁,坐在下首的穆皇后没有多少担忧,倒是一副心事重重,六神无主的样子。

  “再去问问找到人没有”天寿帝道。

  尽管离天寿帝上一次说这句话还没过多久,高大全仍不敢质疑,躬身趋步往外,对侍立门前的小太监道“快去问问,长公主找着没有”

  “喏。”

  小太监离去后,高大全一脸肃穆走回天寿帝身旁。

  “陛下,长公主素来积善积德,定能平安归来。”他低声道。

  天寿帝满脑子都是失踪的女儿,无心说话。

  反倒是底下的朝臣,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长公主才智过人,一定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

  福王道“没想到九皇子如此丧心病狂,残杀兄长和穆氏嫡孙,只望他看在阿姊抚养他五年的面子上,能够对阿姊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他在一旁扶着,周嫔已经站不住了。她泣不成声道

  “陛下陛下你一定要救救我们的秾华”

  “朕一定想办法。”天寿帝用力捏着龙椅扶手,咬牙道“若他敢动朕的秾华一根指头,便是乌孙求情,朕也要把他千刀万剐”

  “父皇此话当真”

  天寿帝猛地站了起来,福王惊讶回头,帐内众人目光,都在瞬间看向主帐入口。

  玉京长公主在凤阳公主搀扶下,缓步走入帐内。

  “秾华”

  天寿帝看着她脖子上的伤痕,目眦欲裂,怒吼道

  “宣御医宣御医”

  “父皇”秦秾华弯腰欲要行礼“女儿不孝,叫父皇担心了”

  “别说这些了”天寿帝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拉起她,往四周怒喝道“御医呢都死了吗”

  周嫔在福王搀扶下走了过来,哭道“秾华秾华你有没有怎么样啊”

  秦秾华看向她身边的福王,他目光闪躲,不敢与她对视。

  “父皇先前说,有谁敢动秾华一根手指头,必要将他千刀万剐,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天寿帝怒道“金吾卫呢掘地三尺也要把秦曜渊给朕找出来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朕要亲自问问他怎么下得了手”

  “父皇,女儿是被九皇子所救。若非渊儿舍命相护,女儿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父皇了。”秦秾华道“残害手足,伤我至此的,另有其人。”

  “你说什么”天寿帝的声音响在一片哗然中,他面露不解“你退席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姊,我”

  秦秾华打断福王的话,后退一步,当着众多竖着耳朵的朝臣,面无波澜道

  “父皇请容儿臣详禀。”

  天寿帝看出事关重要,压下心中焦急,道“你说。”

  “庆功宴中途,儿臣不胜酒力提前离场,熄灯之前听闻十弟的事,遂急忙赶往徐嫔帐中探望。之后回到帐中,正欲睡下时,福王心腹持福王玉佩来禀,自称郳音,称福王因后宅不宁而在帐内醉酒,求儿臣出面劝阻。”

  “后宅不宁”四个字出口后,帐内响起零星几声窃笑,福王的脸登时红了起来。

  在男子为尊的时代,还有什么比“后宅不宁”四个字更让人面上无光

  在他们眼中,管不住自己女人的男人,比偷鸡摸狗,谋财害命更要可耻百倍。

  “我没有”福王脱口

  而出后才回过神来,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强笑道“阿姊勿要相信外边的风言风语,本王府中从未有这般事情”

  “没有吗”秦辉仙道“去年十月,你脸上红痕不是侧妃抓的这要是流言,你为什么不早点澄清”

  “自然是流言。”福王咬牙笑道“八妹在宫里多读些书,少去听信没有缘由的谣言。”

  “真的吗”秦辉仙坚定道“我不信。”

  福王脸上强笑险些破裂。

  “儿臣随郳音前往福王帐篷,却没见到福王的人。在进入帐篷的那一刻,儿臣便被人打晕,儿臣的贴身内侍乌宝也落入贼人手中,至今生死不明。”

  “阿姊,这个叫郳音的,我并不知晓,夜里我不在帐,是因为我”

  秦秾华不为所动,压过他的狡辩继续说道

  “趁儿臣昏迷的时间里,儿臣身边的宫女碧琳前往九皇子帐前求见,以儿臣名义,将九皇子骗出营地。而儿臣醒来后,身在山洞,有一块一人高的巨石挡住了洞口,不远处是正在厮打的燕王和穆阳逸。”

  “他们为何厮打”天寿帝追问。

  “燕王声称是因为穆阳逸才误食助兴之物,要穆阳逸负责。儿臣劝说中反被波及,穆阳逸为保全自身,怂恿燕王对儿臣下手。”

  天寿帝闻言倒抽一口冷气,视线连忙在她身上扫了几回。

  福王一脸惊异地看着她,没有想到她会当众说出险些还是险些给亲弟弟一事。

  他原本以为,她今晚最想隐瞒的便是此事。

  秦秾华伸出手,袒露那枚尖端染血的珠钗。

  “是这枚钗子救了我。若非我以死相逼,燕王也不会退却。父皇女儿有罪,无力阻拦燕王犯下大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和穆阳逸在殴打中同归于尽。”

  天寿帝松了口气,穆氏倾倒已成定局,他说话也自在了许多。他叹气道“罢了燕王咎由自取。你一个弱女子,能保全自己便是万幸。”

  “不父皇,我有罪。”秦秾华道“儿臣犯下了难以弥补的大罪。”

  别说旁人,便是福王,原本不安的神情也因为她的话而渐渐变得迷惑。

  “这是何意”天寿帝问。

  秦秾华没有回答,转而说道

  “儿臣在山洞里昏迷的时候,碧琳叫走九皇子,是为了将他引入布满黑衣杀手的陷阱。黑衣人共有三十一名,个个武功高强,力大无比。九皇子浴血杀出重围后,第一时间赶来相救。若非渊儿神力非凡,拖着重伤的身体搬开拦路巨石,儿臣怕是前路未卜”

  福王欲言又止。

  虽说舒太后这次没有随围,但随围的舒遇曦却变了脸色。

  碧琳是谁送去梧桐宫的,他心里门儿清。

  天寿帝含着热泪,拉着她的手,目光落到她脖子上时,两滴豆大的泪珠还是滚了下来。

  秦秾华道“父皇勿忧,儿臣身上的伤,早晚会

  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藏在营地里的前朝余孽。”

  天寿帝抹掉眼泪,大喝道“来人啊立即去把这个叫什么郳音的,捆到朕的面前”

  “还有一事”秦秾华道“这个叫郳音的人,自称在福王身边效力已有近两年时间,福王为何自称不知”

  “我”福王一滞。

  “我曾在书中读到服用福禄膏之人,鲜血会带甜香之气,碧琳死时,身体里流出的鲜血甜香四溢。她服用的福禄膏又是从何而来”

  “我怎么会知道她的福禄膏从哪儿来”福王怒目道“阿姊这些话,难道是怀疑我勾结前朝余孽我身为大朔皇子,为何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若说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勾结前朝的,分明是阿姊拼命护着的九皇子才对”

  身穿金甲的方正平快步走进帐内,先向帝后行了一礼,再朝秦秾华躬身道“长公主,您要的人,卑职带到了。”

  “带进来。”秦秾华道。

  他“喏”了一声,抬头向外道“抬进来”

  众人好奇望向帐外,两个金甲染血的金吾卫抬着一名黑衣人走了进来。被抬那人面色青白,大睁的双眼眨也不眨,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一时间,帐内议论纷纷,多人皱眉后退。

  “这是怎么回事”天寿帝也皱着眉问。

  “回禀父皇,这是行刺九皇子的三十一名刺客之一。高公公”她抬眼看向一旁的高大全“可否劳烦你掌一盏灯,靠近尸首,以火光加热其面部”

  “喏。”

  高大全转身取来一盏去了罩子的烛台,用燃烧的火苗隔着些微距离加热死尸面部。

  尽管不存在尸臭,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不少人难以接受。

  “长公主究竟是何用意”有人问。

  “各位看了便知。”秦秾华道。

  火苗舔过死尸面部,无事发生,秦秾华道“高公公,请你再试试他的脖颈、胸膛还有四肢。”

  高大全“喏”了一声,刚刚解开死尸衣襟,朝臣中一人便开口道

  “玉京长公主和凤阳公主都是未嫁之身,不如稍微回避”

  “死人都还要回避”秦辉仙道“怎么着本公主今儿要是看了,你还想给本公主配冥婚不成”

  说话的人没想到踢了块硬石头,连忙揖手道

  “下官不敢。”

  秦辉仙哼了一声“那你刚才是在放屁”

  裴回目光责备地看了裴淑妃一眼,裴淑妃转过头,狠狠瞪了秦辉仙一眼骂不听,打不乖,整日追着秦秾华的屁股跑,她能有什么办法

  “有东西浮出来了”高大全忽然激动喊道,手里的烛火也跟着抖了几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死尸胸膛上渐渐浮出的飘飞火纹,随着高大全手中的烛火扫过,刺青全景也展露了出来。三枚飘飞的火纹,上一下二,整齐排在尸身心脏上方。

  “这是这这是狐胡虹膏”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出了众人心思。

  “紫庭别记曾言,除了皇室宗亲,唯有用福禄膏培养起来的皇帝亲军才有资格以虹膏刺青。凡是用虹膏所绘图案,遇火则现,能保持百年鲜艳而不褪。”秦秾华道“若九皇子勾结前朝,又怎会受以一敌百的活死人刺杀”

  福王逐渐开始恼羞成怒。

  “本王如何能知道那些前朝余孽的想法你问我做什么”

  “我问福王,难道不是因为福王先前所说皇子之中,最有可能勾结前朝的分明是阿姊护着的九皇子”

  众人看看神色恼怒的福王,又看看不为所动的玉京长公主,逐渐品出不对了。

  这两人,是不是在针锋相对,互相拆台

  “乌孙从前便是狐胡忠实的走狗,我这么猜有何不对,便是猜错了,阿姊用得着如此较真么”他怒视着她,若有所指道“我可是你的亲弟弟”

  周嫔惴惴不安道“秾华”

  “你不是我的亲弟弟”秦秾华同样露出怒色“也幸得你不是我亲弟弟,否则我也无法大义灭亲,在众人面前揭露你的真面目”

  福王一愣“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什么”

  秦秾华从袖中掏出一张印着飘飞火纹的泥金纸张,掷地有声道

  “这是十皇子出事前交给我的密信信中,永乐公主自述和废太子生下一男婴,为逃脱满门抄斩的命运,命人将男婴悄悄送入宫中。负责此事的正是十皇子的生母,她是掖庭婢女,但在紫庭倾覆之前,她还是狐胡宗亲。十皇子生母临危受命,秘密将男婴带入宫中,又在辉嫔的帮助下,调换了周嫔诞下的双生子之中的死胎”

  “我的弟弟早在出生时便死了,今日站在我面前的,不是我的双生弟弟,而是真正的前朝余孽废太子和狐胡末代公主永乐所生的孩子”

  福王气血上涌,眼中冒出条条血丝。

  “你胡说你胡说你为什么要污蔑我阿姊我是你亲弟弟啊”

  “你若是我亲弟弟”

  秦秾华捏紧手中紫庭皇族御用的火纹泥金纸,泪水从用力睁大的眼中流出。

  她一字一顿,依然克制不住声音中的颤抖

  “你若是我亲弟弟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困在山洞里,不顾我的哀求,决绝离开。”

  满室寂静,没有人能够断定秦秾华所说字字真实。

  可是那火纹泥金纸上永乐公主的凤印如此醒目,谁又能反驳她的句句控诉

  若她所言非真,以仁名扬天下的玉京长公主,又怎会将一母同胎的弟弟逼入死路

  “不不是真的不可能”

  周嫔最先回神,她踉跄扑了过来,抓住秦秾华的衣襟,满目通红。

  “你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不可能的秾华,秾华,你

  弄错了呀安儿是我的儿子,是我亲生的儿子,我是他的母亲我如何能够弄错我自己的孩子”

  秦秾华举起手中密信,道“永乐公主在信中有言,紫庭中,有一名叫莲心的小宫女值得信任,我曾对她有再造之恩,她或许能帮上一二。”

  她看着周嫔充满泪水的眼眶,轻声道

  “母妃,夕雾姑姑,曾名莲心。”

  “不不是的”周嫔后退一步,眼泪夺眶而出“这不是真的你一定哪里弄错了”

  周嫔的哭喊响彻主帐,除却哭声,帐内鸦雀无声。

  福王面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目光从秦秾华脸上移走,投向天寿帝。

  “父皇父皇不要听她胡说,那是假的我不知道什么永乐公主她在骗人”他忽然激动起来,向秦秾华瞪着血红的眼睛扑来“我是你的亲弟弟啊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没能靠近秦秾华,因为方正平拔剑挡在她面前,冰冷的剑端,如他冰冷的面孔,冷冷指向错愕的秦曜安。

  “我是福王你竟然对我拔刀相向”他怔怔道。

  “你已经不是了。”方正平沉声道。

  秦曜安气息不顺,又怕又怒的目光扫过周遭沉默的众人。

  天寿帝神色迟疑,看着他的目光充满怀疑,那在他五官上扫来扫去的眼神,仿佛是在裸地告诉众人,他正在寻找这张面孔上和废太子相像的地方。

  天寿帝的态度刺激了福王。

  “我不是”他神色癫狂,狂怒道“这信是假的我是父皇的儿子我是福王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恨我,她这是恨我才伪造了那封密信,你们仔细查查,那密信,那凤印,必定是假的”

  “我为何恨你”秦秾华道。

  “就因为我没有救你”

  “啪”

  秦秾华跨过方正平,重重一巴掌甩在秦曜安脸上。

  打得他一个踉跄,打得她手掌发麻。

  也打碎了她最后的心软。

  她捏起秦曜安的下巴,强迫他将错愕呆滞的面孔对着自己。

  他呆呆地看着她,而他瞳孔里的她,脸上泪痕未消,眼神却已凌厉如刀。

  “因为你把我对你的爱护和纵容,变成对准我的刀子,两次把我的心,捅了个稀烂。”

  她说

  “没有第三次了。”

  她松手,秦曜安踉跄后退。

  那条在雪白脖子上红肿的划伤,因为激动的呼吸,又一次撕裂,鲜红的血滴圆滚滚地落了下来,随着她下巴滴落的泪滴,一起坠入地面。

  消失不见。

  “儿臣有罪”

  秦秾华转过身,向天寿帝跪了下来

  “儿臣愧对父皇信任,没能第一时间察觉狸猫换太子的奸计,此为罪一。”

  “虽非同胞,但仍为堂弟。儿臣六亲不认,无情无义,此为罪二。”

  “没有尽到一个做姐姐应有的责任,让贼人有机可趁,将堂弟带上了歪路,此为罪三。”

  她一拜到底,字字坚定

  “儿臣罪不可赦,任凭父皇处罚”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以为是感冒,结果有点低烧

  匹萨已经烧晕了

  明天对这个事件进行扫尾,解答一些细节上的疑问。但是枝干应该已经明朗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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